我感到恼火,然而与其说是对他,莫不如说是对自己。我想到这对夫妻曾经的快乐日子,施特勒夫和妻子,在蒙马特尔舒适的画室里,他们淳朴、善良、好客。他们的幸福竟会由于一个无情的偶然事件而化为齑粉,在我看来实在残酷。然而最为残酷的,就是它实际上对别人并无多大影响。地球照样旋转,也没人由于这个惨剧而过得稍差分毫。我隐隐觉得,就连迪尔克,这个情绪反应之烈甚于感情受伤之深的人,不久也会将其淡忘。至于布兰奇的人生,无论以无人知晓何等光明的希望与怎样美妙的梦想开始,都会结束得一如从未发生。它显得毫无意义,完全空虚。